文 / mortal
这篇会是一篇很短的文章,粗略地说一下崔健的歌词的优秀点和他的一些局限性。内容主要是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解决》《红旗下的蛋》三张专辑,在这之后崔健的歌词创作水平开始下滑。
按照崔健本人的说法,歌词在他的音乐之中占了三分之一到百分之五十的比重,所以分析起来还是很重要的。更何况崔健的歌词还有着比较高的文学价值和分析的价值。
摇滚被很多人认为是一首爆破的,宣泄的艺术,崔健的摇滚也经常被以为是一种血气方刚的形象。但它的歌词当中呈现出来的形象却是撕裂的,啰嗦的,以及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的。这和中国的政治环境以及崔健的创作意识息息相关。《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这张专辑当中的词显得相对没那么晦涩,在同名曲当中崔健的歌词甚至显得比较积极向上。他借助长征这个意向,去想象长征路上的艰辛与信仰,同时长征也是中华民族走向未来的路上的比喻。从这首歌我们很容易看到,整个中国的未来,以及革命的出路是崔健关心的命题。
《假行僧》的歌词显得比较晦涩,“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想看到你长的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的意思相对没那么好理解,我们可以从革命入手。行僧只以走路为修行的和尚,带有“假”字自然说明修行的虚假,所以崔健在这里是一种矛盾的姿态,向往美好又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承担其责任“想看到你的美,却不想看到你在受罪。”崔健对于这首歌的解释是“从一种不确定走向另一条不确定。"我们自然也可以联系到革命:人们在大步前行,却只是在原路打转做着荒唐的事情。崔健忧虑自己自己到底能不能真的可以有真正的抗争,世界是否可以真正相信。所以《假行僧》如此矛盾重重。
《花房姑娘》是崔健意向很美的一首歌,当然这首歌的旋律就很美,"美丽的脸庞”的美好让崔健不敢直视,而大海的方向则是不可知而崔健一直追求的未来。其实我们这里要用比较偏意识流的方式去考虑崔健,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把崔健当成一个思维清晰的人。可能崔健自己也不知道未来是如何的样子,甚至未必知道自己期望着怎么样的未来。但是他在这里是有态度的,”大海“”美丽的脸庞“”世上最坚强,世上最善良“代表了崔健从蒙昧之中想要出走的一种态度。
《解决》《红蛋》这两张专辑诞生了大量的禁曲,从这个时期开始,崔健在新长征里面所展现出来的那些可能稚嫩但是美好的意向的消失了。歌词变得更加矛盾重重与不清晰。这是因为什么自然不用我多说。比如在解决里,崔健面对感情变得更加矛盾重重,更加无法直视,他已经不能像花房姑娘里面体现的虽然稚嫩但是依然有着对于美与理想的信任。《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中想要通过感官的刺激与情绪的发泄来治疗自己的麻木,“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这是崔健在这个时期悲观的一种明显改变。
在红旗下的蛋之中,崔健的感情变得成熟深邃,但这张专辑呈现出来的并非血气方刚,而是对于理想的破灭的重重忧虑。《宽容》是对于崔健心理最好的写照,他面对这个背叛过他却与他始终息息相关的土地,连恨也恨不出来。但是他此时的感情又比解决当中更加复杂,虽然某种程度上崔健的抗争失败了。但是崔健又寄托希望于历史的力量与斗争本身的力量所在。“我们看谁能够坚持到底”“看着你的样子我又感到更加压抑”这是崔健理想主义破灭但又相信人的力量的写照。同名曲《红旗下的蛋》也是如此“革命还在继续,老头更有力量”在《彼岸》当中,崔健在吵闹的尽头确是某种程度,面对着这错综复杂的一切无需多言“今年是某年某月某日我们共同面对着同样的现实”,在歌曲前奏和中段的位置,崔健收录了当时年轻人关于未来的讨论,这种期望与中国的现状的反差,但是崔健还是能够激烈地唱出心中所想与热情。这些简单的词汇背后是隐藏着错综复杂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