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ted by 石田吉藏
Genre: Art Pop/Chamber Pop/Indie Folk/Indie Rock
Release: 2024
Label: 硬地加速
在“新”作《海马森林》中,表情银行似乎进入了一个创作力充沛的阶段,而相比巩固《狗日子》以来的表情银行印象,他们似乎有更为发散、更跳脱的想法,从《嘿!岛》内含的 Sophisti 倾向与前卫感内容,再到《海马森林》之中更为完整地向 Chamber Pop 迈进…… 仿佛表情银行的艺术化气质一直得到延续,却变化出了不同的、具有阶段性的声响。
笔者一直认为,进行“旧作重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创作者角度跳出原有思路进行元素重组,以及出于听众角度考虑的“偏好风险”,都让一张重制精选变得更需要勇气——而《海马森林》的小聪明在于,在“森林”这一框架之中,他们用更室内化,更原声感的器乐完成了串联,让整张作品听来就像一次素净的,(感觉是带有点插电的)不插电 Live session,最终在曲目旧版本的思路之外开拓出新的方向,同时依旧保留属于表情银行的充满独立感的创作精神。
整体重编思路的统一可能让《海马森林》作为一张“全长”没有此前专辑带有“张扬”的饱满感,但在收听过程之中,表情银行的自洽依旧是显然的,依旧可以察觉一如前两张的游刃有余的成熟气质,这也让《海马森林》这样一张夹杂新阶段视角进行重译的作品更有必要。
在《蓝》之中层层推进的、充满把持感的吹奏,《静默的鸟》更具静默的暗潮民谣审美的吉他与钢琴构出“时空对话”的张力与戏剧感,来自《魔王》的两首曲目从前作的于民谣之下充满 Art Pop 味的精致之中走出,更敞开地投入室内乐影响,并让器乐本身渲染出更多色彩。《宇航员》充满舞曲感的小起伏不断的萨克斯与闪烁于明暗之间的鼓点,更有徜徉于太空,游移于想象的灵动感,《然后你来》则有同甘露泉水一样明亮透彻又跃动的吉他、鼓声与键盘于反复推移的呼啸声间不断推听感入深处。
《重生摇篮曲》之中人声的存在感更为强烈,前半张的想象大多由器乐段落构成,人声更多在均衡中呈引导姿态,而这一首在三位 vocal 之中反而更有仔细的描摹。在思雨、陈思江和艾迪娜三位人声于咬字、气息之间细微的和而不同之间,在海马森林里的沉思似乎也找到了头绪,听感也渐渐浮出水面。
结尾属于表情银行走向艺术化的开始——《最后那只弓头鲸没有回头》。在长近三分钟暗流涌动的紧实的吉他、大提琴与钢琴的角力之间,萨克斯与鼓似乎扎破了紧稠的压抑,伴随着更有灵动回归的吉他与钢琴逐渐飘浮,而萨克斯段落在鼓与大提琴的节奏之中反更有逆流而上的力量感,并在有屑光闪烁的合成器旋律间完成汇聚,最终在人声与吹奏之间完成协调与迸发。
表情银行在《海马森林》之中走向了似乎更有个人色彩的创作方向,并在具有充足情绪色彩的室内化编排之中带来了细节明确又自如舒展的听觉体验,并继续《嘿!岛》通畅连贯的听感进展。独立气质依旧的基础之上生出 Chamber Folk 的旁枝,《海马森林》之中的表情银行拥有了更加包容又乐队特征鲜明的声音,并点出了他们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