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ted by 石田吉藏
Genre: Dream Pop/Indie Pop
Release: 2022
Label: 有放热
两周年发行特别乐评。第一张专辑中以 Alt R&B 与 Hip Hop 走入乐迷视野的愚月在两年前发布了一张几乎洗脱自身印象的 EP《决定性瞬间》,在尽致 Dream Pop 的编排中以更纯粹的独立气质带来音乐人格另一面的柔和感。
《Intro: 九月的第一天》记录夏末之后的回忆片刻,把时间流逝的缓慢缩聚入记忆中的一天,刻录进“决定性瞬间”的阐释之中。随即伴随着翩跹温柔的萨克斯和微波漂浮的合成器,微风一般柔软的带着颗粒感的沙锤,以及在梦境中模糊移动的吉他一起进入《角》的氛围中。《角》利落地完成了《决定性瞬间》的整体气质刻画,在稳当的 Downtempo 之中细腻地由吹奏和吉他带来细腻的 Dream Pop 气氛。
而在与椅子乐团合作的 EP 标题曲中,愚月从这种混沌的环境中走入更“意识清醒”的状态之中,但依旧身处在 Intro 里诠释的“时间流逝缓慢”的回忆中。相比《角》,这是一首旋律线条更为鲜明,也因此更突出悦耳的曲目,前者是整体氛围的定调,这一首则更像是在此之上进行核心表达的主轴,自然成为“title track”和概念的核心。充满眩晕感的 Pluck 在“筋道”的 Bass 上游弋,在 Jay Som 又 Wild Nothing 式的 Indie Band Sound 小品中留下精心不刻意的回忆印记,恰当地完成记忆中转瞬即逝却“That's enough”的分寸把握。
《梦海》继续细腻地记录下“决定性瞬间”的回忆细节,吉他余音中的海潮声在明晰的钢琴中带来的起伏动态。在标题曲之后,《梦海》并不似《角》一样再扎进纯粹 Alternative 氛围之中,反而继续延伸至与《环形山下》一致的有足致 R&B 底色的旋律写作之中。干净洗练又层次明确地衔接至更突出 Acoustic 编排的《曝光失误》,愚月的旋律和演唱也从梦境与回忆中走出,却依旧能感知记忆与现实交错的触感。
《曝光失误》是最让人回忆起《环形山下》的愚月的,但在说唱段落之外却几乎是焕然一新的,纯粹、完全在 Nostalgia 气质的 Indie Rock/Dream Pop 气质中走出。同时作为 EP 中 Band Sound 编排最为突出的一首,《曝光失误》并不像《流明》那样“力道鲜明”,反而将编排完全致力于梦泡氛围的刻画,相比成为鎏金时代的摇滚明星,此时的愚月更沉浸于 Vansire 式的时光停滞、记忆恍惚的片刻——也由此,《决定性瞬间》的叙事在 Outro 电吉他solo的消散中变得完整,五首曲目之后如梦初醒。
对于从 Alternative R&B 与 Hip Hop 起步的创作者难免被刻板印象和路径依赖纠缠,《决定性瞬间》在这一点上似乎“想得不那么多”:它几乎像在愚月的创作中新开设了一条道路,并且在足够精致而“本质”的 Dream Pop 中达成了新形象的刻画。而同时在 Dream Pop 的视角中,《决定性瞬间》也不求做得“深刻地与场景接轨”,与其刻意地用噪音化或合成器带来“标志性”,它更像是依循愚月自己的概念与理解进行编排,从而在维持私人感中达成 Dream Pop 化的目的——这也与很多打着“Dream Pop”名号的流水线网红流摇划分出了界限。
同时,《决定性瞬间》在私人化表达中呈现“甚无野心”(非贬义)的状态让这张 EP 的收听带来一种恰到好处的类似于羊文学在《our hope》中的“了无痕迹”,并不似一场深刻而情绪化的回忆探寻,而是在宁静、平和之中感受回忆的一场体验,伴随舒适温柔却可被感知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