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发布首张专辑《Dapple Patterns》获得包括 UPEE 在内多家音乐频道好评,在几次来到内地演出给乐迷们留下深刻印象的 Virgin Vacation 即将来到杭州越位音乐节,再次为大家带来独特的音乐体验。这支由 Wing, Step, Jimmy 与 Kuro 组成的迷幻摇滚、后摇滚乐队是不少内地乐迷近年来最喜欢的新团体之一,赶在越位开始之前,UPEE 有幸邀请到 Virgin Vacation 进行一期专访,分享过去一年发布专辑之后的感受与对这次越位的期待。
UPEE:Virgin Vacation 的音乐中有充足的迷幻色彩,也有不少来自 Post Rock、Alternative Rock、Math Rock 的底色,可以分享你们创作一首曲目的过程吗?
Virgin Vacation:通常我们的创作模式都被形容为比较“有机” 的过程,有点像“酿酒”那种比较消耗时间又不太有效率的哈哈。大概花一两年才会酿出一些曲目。 我们会用不同的方式去化作 free jam 的起点,例如我们每人会先在纸上写上不同的”词语”, 可以是目所及的物件如或脑海中的一些人和事或感受之类。然后把每人提交的纸条放在一个袋内再随机地抽出两张纸。抽出的结果有机会是两组词语的结合形成的奇怪意思,像"Yellow Scissors" 这个例子,黄色的剪刀。这组词语就会成为我们 jam 的起点,然后大家会用自己对这组词的印象再透过自己想用的乐器去参与 jamming。大部分情况下大家对一组抽象的词语的演绎都非常不同,外加上大家本身对不同音乐类型的主观喜好下,我们的jam会有种不同音乐类型的混合物的感觉。我们录下来的 jam 会沉淀一段时间才再番出来重听一下 (其实是忘了哈哈) 如果印象比较深刻的 jam 就会慢慢重新编曲和加工成为一首歌。
UPEE:Virgin Vacation 组建于 2018 年,而在 6 年后的去年才发布了首张专辑。发完第一张专辑的时候会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感觉吗,从一开始一起组建乐队,再至发布首张专辑,你们觉得现在的 Virgin Vacation 与一开始有没有哪些转变的地方?
Virgin Vacation:的确有大功告成的感觉! 像超渡了一些在演出中玩了很多很多次的歌曲一样。但同一时间还有接踵而来的巡演和演出,所以这些“亡灵”还是要围绕着我们多一段时间哈哈。我们的作品在不同层面上都记录着我们的成长过程。对比起我们在 2020 年发行的第一首单曲"Acid Rain"和首张同名 EP —— 那种比较倾向以电子节拍一层层叠加着重重覆覆感觉 —— 在新专辑《Dapple Patterns》中我们在编曲上和乐器运用上作出的转变是最明显的。我们邀请了在香港玩铜管乐和弦乐的朋友如 Tomii Chan 和 Romers Strings Quartet 甚至连香港的 Rapper 音乐人 Gold Mountain 也都尝试把他们的元素加入到我们的音乐中。
在现场演出方面,每次演出时我们都会把这些歌曲再重编一次或加减出一些比较适合现场演出的段落,过程中又再发现多一些歌曲的可能性。经历过这一两年在亚洲不同的地方如泰国,日本,印尼,内地和台湾巡演后,对现场演出的想法也渐渐变得更加多元化和更加希望观察能体验到只有玩场观看才能感受到的内容。 新一代的贝斯手 Kuro 还有作我们今年的亚洲巡演乐手一员的 Tomii Chan 的加入为我们在现场演出中吹奏色士风(内地常译为:萨克斯,UPEE 注),整个阵容在编排和变化上都变得更成熟和丰富。
UPEE:在 2023 年你们发布了一张《Virgin Vacation Remix》,邀请了几位音乐人对你们的作品进行 Remix,同时收录了过往曲目在總統琴行的 Demo 以及一些现场录音。你们对于让其他音乐人着手重制自己的作品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或者期待吗? 除此之外,在录音室与在现场的演绎会给你们带来哪些不一样的感觉呢?
Virgin Vacation:我们没有期待什么的,那个 Remix 能够发行已经超出我们的期待哈哈。毕竟重制我们作品的音乐人们都有他们非常独特的风格,我们只是放手交给他们玩玩看我们的音乐,然后等待打开礼物的时候哈哈。能听到自己的作品被重塑成为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是非常有趣和有启发性的,老土一点的说法就真的像给歌曲“第二次生命”那样哈哈。我们对录音室和现场演绎的界线没有很大的分野,毕竟我们专辑的录音是用现场 live take 的方式制作的。就只是场地和聆听空间不一样而且,也还是只得一次机会演绎得好哈哈。有时候我们还会把 remix 的版本在现场演出玩一次的。用人手的方式玩机械式的电子节拍,难度非常的高但很有趣。
UPEE:在你们的音乐里也可以感受到自由即兴的精神,如果可以拥有不受限制的条件,你们有设想过怎样在现场呈现音乐吗?有没有哪些觉得可以在现场碰撞出火花的音乐人合作选择?
Virgin Vacation:真的会有不受限制的条件的吗? 自由即兴感觉上本身其实不一定是完全的自由和完全的即兴吧哈哈? 例如结他和鼓这种有固定音乐系统基础的乐器,本身的限制就会直接影响产生出来的音色和音调。或是大家对即兴有直接联想的 jazz,其中的演绎和编曲方式也有“back to head”或 chord progression 这种概念。但正正是有这种“限制”,再打破它才是让我们发现“自由”的对比吧。 如果要想一个比较接近完全没有限制的音乐应该会像日常生活的声音吧。
可以在现场碰撞出火花的音乐人合作选择的话,我们一直对德国摇滚乐队 CAN 的集体即兴表演感到惊讶,他们每次的表演都不同,但他们的音乐才能却近乎通灵,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团结一致的群体。还有在我们今年的亚洲巡演中认识的新朋友如泰国的 JPBS,印尼的 Kinder Bloomen 和 Mad Madmen,菲律宾的 Ruiijikun 和广州的有话乐队。来年希望能和台湾的落差草原和新加坡的 The Observatory 合作。
UPEE:去年发布的《Dapple Patterns》,来自漫画家利志达的封面视觉也让人印象深刻,可以分享为什么选择这张漫画作为封面吗?
Virgin Vacation:事情的起源是我们邀请了利志达,黎达达荣和 Overload Dance —— 三位香港的漫画家一起参与我们专辑中的其中一曲“RED”的音乐录像计划。三位漫画家以一个在 19 世纪由超现实派艺术组织开发的游戏“美丽的尸体”这一方式去会呼应对方所绘画的图像,以接龙形式梅花间竹地绘画出十张插画,再把这些画作串通成为一个音乐录像作品。我们专辑的封面就是利志达为这个音乐录像所画的其中一幅作品。
一开始看到这幅插画时已经对其中想表达的寓意和神秘感所吸引。女孩那似哭非哭又没有伤心的表情有一种奇怪的遣和感。不禁在想她是为了什么在流泪,还是她是因为被什么感动到喜极而泣呢? 对应在我们专辑中的音乐也想呈现出这种开放给观众去想像的感觉,所以最后就选了这张若哭若笑的人像,让听众有多一层自我诠释意义的空间。
UPEE:在你们的音乐里有许多令人回想起香港的 Indie 场景的编排气质,以及一些出乎意料的 Krautrock 元素,可以分享对你们带来影响或启迪的音乐人有哪些吗?
Wing:Seefeel, Tortoise, Dylan Group, Stereolab, BlackMidi, Cornelius, Battles
Step:后现代的音乐家例如 John Cage 都是我的启迪,可能我年轻的时候都会看很多香港本地 underground 的乐队演出,不知道是不是有所说的那种氛围不觉意的放进音乐里~
Jimmy:我加入这支乐队的最初灵感很多都来自于德国摇滚——CAN、Neu!、Cluster 等等。现在我对融合爵士乐、各种实验音乐以及经典朋克和金属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Kuro:一直都在发掘新喜好,近年喜欢些较重型的 contemporary jazz,例如 The comet is coming, Maruja;最近在发掘 Blackgaze(瞪鞋黑),例如 Mint Field, Oranssi Pazuzu。
UPEE:此前 Virgin Vacation 也曾来到内地演出,对于之前演出有留下哪些印象深刻的回忆吗?对于这次即将在越位音乐节参演,又有什么期待呢?
Virgin Vacation:内地的观众们都非常热情! 这次非常感谢主办方能邀请我们参演越位!这是我们第一次到杭州而且还是在一个户外的音乐节演出,能看到杭州美景和吃到地道的杭州美食,非常期待!希望大家享受我们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