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香港的独立乐团 Wantamnam 我地希望 在今年发布了首张 EP《木马 Mukma》,在本身具有多元感的音乐语言来再次寻找属于香港城市生活的感触与当代心理。这支充满思考的乐队由主唱兼吉他手 Fengyi 逢一、吉他手 Andrew Chong、贝斯手 Kuma、鼓手 Gill Mok 组成。在下一张 EP《想是南》发布之前,UPEE 有幸邀请 Wamtamnam 四位成员进行专访,分享他们近期的创作和想法。
UPEE:在《木马 Mukma》中,你们展现了很多来自 90 年代的 Alternative Rock、Post Rock 色彩,并在旋律风格隐约透露出 Art Pop 倾向,你们会如何形容 Wantamnam 的音乐?可以分享对你们的创作有比较大影响的音乐人吗?
Fengyi 逢一:我一直觉得 Wantamnam 很难以单一曲风来形容,因为在成团初期我们就没有设限过要做什么类型的音乐(但我喜欢你形容的Art Pop, Art Rock)。我觉得 Wantamnam 的音乐是富有生命力的,能够逆境而生并长出超乎想像的样貌;最近在写台北专场共演团蕨鸣子的文案,我觉得我们的音乐还满像青苔的呐喊。
另外,我们的现场演出一向来跟专辑的成音风格不同,希望大家可以尽可能来现场感受我们音乐。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 Cream 时期的 Eric Clapton 及 The Black Keys 的 Dan Auerbach,亦大量聆听了许多 Blues、Jazz、Nu-Soul、Psychedelic Rock 及Stoner Doom,塑造了我现在的编曲思维及演奏风格。近年我更多地聆听 Christoph De Babalon、Nicolas Jaar、Infinite Bisous、Massive Attack 等人的音乐。
Kuma:我觉得 Wantamnam 的音乐充满着不同风格的味道是因为我们四人都来自不同的音乐背景,启发我们的音乐多很不同,才能做出有特色的音乐。我会形容 Wantamnam 是非常有张力的,而且不被风格定型。我自己一开始就非常喜欢 Motown, R&B 和 Funk 的音乐。Marvin Gaye, Stevie Wonder, Sly and The Family Stone 都很喜欢,到后期发掘了 Shoegaze,Jazz 和 Nu metal,如Slowdive,Snarky Puppy,Limp Bizkit。
UPEE:在《每一天 Everyday》与《黑暗之中 In the Darkness》中,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迷茫、惆怅的错杂情绪,也带着成熟厚重的都市气质,你们期待通过这两首以及《木马 Mukma》的其他音乐向听众传达什么信息?
Fengyi 逢一:这三首歌是我心目中 Wantamnam 的城市三部曲。
Bu Chan:2020年的前后,不仅是香港,世界也正在经历巨大的转变*,可以说我们的个人感受某程度上也是这些年来很多人的状态;通过《木马》,我们将其纪录下了。我们的情绪很复杂,有时并不容易好好地描述出来,也需要窗口去抒发,如果听众们听了后会有一种情绪得到抒发的感觉就很好了。
Andrew Chong:我期待听众在听《木马》专辑时,能找到自己和这城市的连结和归属感。坦白说,《木马》的歌曲有很强烈的文化脉络,本地人聆听时应该会抱有深切的情绪连结。而对于外地听众来说,这专辑亦是带有强烈现代香港都市色彩,大家聆听时可以认识多一点钢根大厦背后的横街小巷。
UPEE:《木马 Mukma》里的不少时刻已经让听众感觉到 Wantamnam 四位成员各自的器乐段落都具有个性,《黑暗之中 In the Darkness》像吉他英雄一样的 solo,标题曲充满氛围气质的吉他、以及舒适的贝斯和打击乐,你们四位成员在创作中是如何配合的?
Andrew Chong:在歌曲上的分工,似乎团员之间都有很明确的定位,非常清楚自己应该在合适的时候弹奏音律及变化。若碰上大家的意见有冲突时,团员间都会紧密沟通,放下自己的成见,以提升歌曲为目标。
UPEE:在不久前刚发行的《想 Want》又有不同的 Indie Folk、Ambient Pop 气质,可以分享这首歌的幕后故事吗,比如灵感以及创作过程?《想 Want》作为下一张 EP《想是南》的首支单曲,可以透露听众可以期待在《想是南》中听到哪些不一样的 Wantamnam 吗?
Bu Chan:〈想 Want〉的构思起源是继《木马》后开展一个新篇章,而逢一与 Kuma 做的 demo 一开始就已经以木吉他为基调;后来的 Ambient 感觉是我和鼓手 Gill 忽然脑洞大开,漏夜加上 percussion、pad 吉他和钢琴的部分变成了现在的〈想 Want〉;本来还有另一个更朴素简单的版本,但后来我们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状态。
Fengyi 逢一:〈想 Want〉是我们第二张 EP 的首部曲。我们一开始是打算在推出下一张全长专辑前,做一张简单的 EP,发想概念时觉得一路以来大家都很好奇我们团名的由来,就索性将 Wantamnam 拆成三个字来写歌,顺道让每位团员也开始参与词曲创作,所以〈想 Want〉一开始是分配给 Kuma,〈是 Am〉是我写,〈南 Nam〉交给 Andrew。
后来 Kuma 将〈想 Want〉的 demo 带给我听后,我觉得还可以更好,就问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我想知道他觉得什么是〈想〉,然后我就减化了他带来的和弦,降低了速度,然后想着他形容的概念来哼唱旋律跟歌词,意外地在半小时内完成了词曲的部分。
听众在我们过去的作品中或许能听出各种音乐对我们的影响,但其实我们一直没有想过要在特定的曲风上打转,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倾向做出我们觉得好听的音乐,在编曲的过程中融合大家的声音,尽量有趣、玩味、刺激、沉淀。
而在《想是南》中,大家可能会听出更多我们从 Indie Folk、Nu Soul、Post Rock 及 Progressive Rock 吸收的养分。
UPEE:除了你们的音乐,我们对于 Wantamnam 作为一支乐队也很好奇。可以解释一下“Wantamnam 我地希望”这个名字的意义以及为什么会选择它作为乐队名称,还有乐队四人是如何聚到一起的呢?
Fengyi 逢一:我觉得在香港生活经常要面对不寻常,不寻常的生活指数、不寻常的压力、不寻常的条件,连带经营乐团、做音乐这种事,都相对困难许多。
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努力经营乐团,认真地制作音乐、规划巡演及宣传,突破在香港玩乐团的重重限制,走访世界各地。如果可以让不谙粤语的人喜欢上我们、如果可以让长年聆听 Canto Pop 的听众喜欢上我们、如果可以让只听外地独立音乐的朋友喜欢上我们…… 其中一个面向的 “我地希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UPEE:在香港本土的独立乐场景之外,也有了解到 Wantamnam 去往台湾演出,两地的乐迷以及各自的 Indie 氛围有没有哪些让你们觉得印象深刻的部分?除此之外,在未来有没有来大陆演出的打算?
Fengyi 逢一:就我个人而言,我可能更熟悉台湾的独立音乐场景,毕竟我是在师大公园成长的那一代音乐人。整个《木马》巡演其实都让我印象特别深刻,台湾的三站,我们特意找来近一两年才窜起的新乐团一起演出,共演时特别能感觉到台湾的新一代现场演出水平愈来愈成熟,而且更多面向及风格的乐团层出不穷,让人好奇未来台湾独立乐团会壮大到什么程度。
而在香港,我一直觉得自己成长及玩团的过程都在台北,因此回来香港后一直进不去各个圈子,我们通常都是自办演出为主,很少有其他团体邀请我们演出,有时让我感觉满难受的。但我一直很欣赏香港的独立乐团,希望能渐渐跟各位认识然后一起做些大事。
我们最近还满想跟广州、深圳或厦门的乐迷及乐队交流的,期待有 Promoter 能找我们聊聊。
UPEE:从《木马 Mukma》到即将发行的 EP《想是南》,Wantamnam 给我留下了非常高产的印象,在今年这两张作品之外,还有没有更长远的创作计划可以透露给乐迷们?
Fengyi 逢一:我们有一个三年三张长专辑的计划,第一张全长专辑正在制作中,风格也是希望能摆脱过去两张 EP 的影子;同时正筹备着明年的亚洲、欧洲巡演。
整理 / 编辑:石田吉藏 | 图片:Wantamnam